足球直播857
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整栋居民楼只剩这一扇窗还亮着灯。老陈把手机支在泡面桶旁，屏幕里正传来遥远而清晰的呐喊——“各位观众，欢迎继续收看足球直播857，下半场刚刚开始……”

这是他在纺织厂下岗后的第三百二十天。白天刚被两个用工单位婉拒，此刻只有这方寸屏幕能让他暂时忘记年龄与窘迫。他小心翼翼地把音量调到最小一格，怕吵醒里屋熟睡的女儿。热汽模糊了镜片，他摘下擦了擦，继续盯着那些在绿茵场上奔跑的身影。

年轻时老陈也踢过两年市队，那时他穿着10号球衣，在泥地上能连续颠球两百下。后来进了厂，结婚生子，足球就变成了电视里的背景音。直到去年厂子改制，他才发现除了流水线上的工序，自己竟拿不出别的技能。

“危险！单刀了！”解说突然提高音量，老陈浑身一颤，赶紧捂住扬声器。里屋传来女儿翻身的声响，他屏住呼吸，直到一切恢复安静。屏幕上，那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前锋踢飞了必进之球，双手抱头跪在草皮上。

老陈想起白天面试时那个年轻人说的话：“陈师傅，现在都是自动化了……”他夹起一筷子泡面，突然听见解说激动地喊：“球进了！足球直播857为您见证了这个绝杀进球！”

晨光微露时，女儿揉着眼睛走出来，看见父亲在旧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着什么。“爸爸在学新东西。”老陈摸摸女儿的头，合上本子。封面上，他工整地写着“自动化设备操作笔记”。

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，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。但那些在困境中依然奔跑的身影，那些永不放弃的射门，已经在这个普通的凌晨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传递。